细碎知识集


思维

扩充对世界的理解

  对“关系重大”有两种定义,比较狭义、严格地说,如果有某件事能让你做出更好的决策,那它就是“关系重大”的;比较广义者则是,所有能让你更加理解这个世界各种关连性的东西,都是“关系重大”的。
  我让自己享有阅读天文物理学、细胞生物学、数学、历史等各种主题书籍的余裕,这些正好都不是能让我在生活或工作上,做出更好决策的主题。你其实可以依照专注于能力圈的标准来拒绝阅读书籍。包括这本书。这个反对意见并不算蹩脚,因为“狭义”来说,大部分的书确实都不重要。我这里所谓的“狭义”,是指一本书符不符合读完后能让你做出更好决策的标准。不过一本书也能有“广义”上的重要性。亦即:你在读完它之后,对世界的了解是否更深入?好书能做到这点。你还能把这个广义标准套用在各种内容的东西上,像是戏剧、音乐与艺术。不论是贝多芬、凡高或莎士比亚,都无法让你在生活或事业上做出更好的决策;然而你会因此得到一种对世界或对自己更深刻的理解,一种有时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理解(否则或许就不会有音乐或绘画这些艺术类型的存在)。我们也可以换种说法:在实质与非实质,富于内涵与内涵贫乏之间,存在着差异。

资讯减负

  知道工作同仁的政治观点、教养小孩的方式、精神状态与经历、性生活、梦想……只会让我跟他们的共事变得困难。到头来不仅会损害公司,也会损害我自己。有关资讯,少经常就是多。

“资讯极限”

  人类大脑吸收和处理多少资讯的能力是有极限的。超过那个极限,大脑会变得过度负荷,思考与推理会变迟钝,决策不仅出现瑕疵,在某些情况下还会无法做出决策。情况甚至可能更糟,超载的资讯终究会导致普遍的身体和精神障碍。

史特金定律

  美国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把史特金定律扩大应用在一切之上,不管是科学研究、歌剧、初创企业、狗粮品牌,所有你想得到的,百分之九十的所有一切是垃圾。

读书

  高质量的读书要把自己沉浸在书中,有的地方反复看,甚至还要记笔记。这种读法似乎有点丧失自我,好像成了书本的奴隶。
  要让大脑确实接收新印象,就得给它时间暖身。想在阅读时进入专心致志的状态,你至少得先投入十分钟的阅读时间。如果提供的时间不够,你的大脑将只能从表面粗略地处理资讯,而无法将它们储存起来。
  如果你发现一本每隔一两页就会向你传递新知识的书,请把它读完。紧接着还要再读一次,立即且连续,中间不穿插阅读其他书籍。连续阅读一本书两次的效力,不仅双倍于只读一次,以我自己的经验来说,效力甚至可高达十倍。这种再读一次的建议,自然也适用于篇幅较长的文章。
  此外,你偶尔也该读一下教科书,也就是“课本”。没有比这更好的精神粮食了,一本教科书就好比学士课程,既密集又营养;想要了解这个世界,你需要扎下知识基础,而教科书尤其能够符合这个需求。或许这听起来无趣到极点,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只能理解跟自己原有知识有关的东西。
  我的新闻消费在念大学时沦为配角,因为大学生得看的书真的太多了。
  平常我都读些什么呢?大部分是书。偶尔也读读优质媒体上篇幅较长的文章,愈长愈好。像《外交》、《麻省理工科技评论》、《科学》或《自然》这类的科学期刊、《经济学人》的科学副刊以及偶尔一版艺文副刊。最喜爱的则是那些主要由专业人士执笔的报章杂志。对我而言,阅读时的重点是由我来预定自己接收资讯的路径,而不是由编辑——我来决定自己感兴趣的主题与疑问,然后再开始寻找答案、解释其中的关系。我想要理解这个世界,想要一探让这个世界运作的“机房”之究竟,对此,那些长篇文章、特别报导、纪录片以及实用专业书籍再适合不过。理解是需要花时间的。

金钱与时间

  两千年前,哲学家塞内卡就曾惊讶地表示:我们在关系到自己金钱的事情上非常吝啬,但对于时间却极度奢侈浪费——虽然时间其实是我们唯一该吝惜的财富。

独立思考的困难

  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思考。
  能够独立思考。因为有能力,所以有信心、有勇气为自己的想法辩护,勇于捍卫自己相信的东西。
  我发现浮现在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从来就不是我最好的想法。我的第一想法总是拾人牙慧;总是关于这个主题曾经听说过的;总是那些最普遍流传的智识。只有透过持续专注在一个问题上,耐心让自己全神贯注地思索,我才能得到一个创见。让自己的脑子有机会产生联想、找出关联性,这样得到的结果常常让我很意外,即使最后显示那个想法仍有待加强。毕竟思考、犯错、体认自己犯错、更正一个错误的开始、坚持得比冲动还久、克制想宣告大功告成然后展开下一件的欲望……都需要时间。

写作

  曾有些学生向我吹嘘他们写论文的速度。我告诉他们,德国小说家托马斯·曼说过“作家是一个比其他人更难写作的人”。最好的作家比其他人写得慢得多,越好越慢。詹姆斯·乔伊斯以每天约一百个单词的速度写《尤利西斯》。T.S.艾略特在他 25 年的职业生涯中写了约 150 页诗歌。每月半页。别的思想创作也是如此。所以要放慢脚步,全神贯注,尽力而为。

自省

  自省是与自己交谈,而与自己交谈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与另一个人交谈。能够信任的另一个人,可以向他展现自己灵魂的人,不会被嘲笑、谴责。
  这就是所谓的大声思考,在表达过程中发现自己的信念。但我们没有一个或两个真正的朋友可以坐下来和三个小时交谈,而是有 968 个我们从未真正交谈过的“朋友”。这不是友谊,这是分心。

专注力

  思考需要专注力。而新闻却是要尽可能地让你分心,这便是其商业模式运作的方式。
  今日拜各种线上新闻快讯、短讯、订阅、随时弹出的新闻通知及其他干扰之赐,我们专注力不足的问题日趋恶化。
  媒体集团的演算系统完全知道,什么图像或影片最能击溃我们的意志力。这套演算规则会逐月改善,而你原本的状态,则会逐渐恶化。
  事实上,情况甚至更糟,你失去的不仅是你的专注力,还有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的意志力。
  意志力同肌肉能量(ATP)一样,用完了得再重新制造补充。
  假若你的意志力一开始就耗尽了,你将缺乏足够的毅力去执行下一件需要韧性与魄力的任务,你几乎再无馀力去做其他事了。
  反正你在新闻网页上会遭遇的战斗是稳输不赢,所以唯一的明智之举,就是根本不要踏进这个战场。

专精

  人只能在一个,最多两个专业领域中成为行家,一个分别在十个、二十个或三十个不同议题上表达意见的记者,无法让人认真看待。他的分析、见解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说明”——即使是以精练的文字来呈现——还是无可避免地缺乏价值。

无法多任务处理

  人们不能有效地执行多任务(multitasking)。任务越多,效果越差。

  思考意味着专注于一件事情足够长的时间以形成关于它的想法。

不断地被Facebook消息或Twitter推文打断,或者不喜欢iPod或在YouTube上观看某些内容。
  即使几个任务可以并行,同时做的效果也远不及单个完成。
  在每一次切换任务的过程中,我们的认知资源都会被损耗,而我们有限的注意力和认知资源也无法让我们能够完美地同时兼顾多个任务。
  课堂上的多任务处理频率与 GPA 显著负相关;学生上课时使用聊天工具,会明显感到注意力分配困难。
  我们切换任务的过程中是有损耗的,称为switch cost。人的工作记忆容量有限,我们在转换任务的过程中,就相当于要把之前占用了工作记忆容量的任务排出去以完成当下任务,再切换回来则相当于先前的工作记忆已经基本丢失,不得不重头来过。
  重新聚焦注意力需要时间,当你终于能重新专注回到被分心前手上做着的事情时,你已经又损失了一些时间。最后,新闻对你的专注力的干扰,会在你消费过它之后持续良久,好几个小时过去,那些新闻内容和画面依旧在你脑海中阴魂不散,反复打断你的思路。
  Cowen 认为多任务不是坏事。当处理短小信息的时候,同时干好几个任务,比如说一边看新闻一边聊天,是高效的方式,而且人的多任务能力可以训练。更重要的是,多任务工作可以让我们对这些小事情保持兴趣。

  • 把握切换任务的时机。
  • 积极从当前任务中获取正向反馈。
  • 做时间管理,在完成需要专注的任务时,远离干扰源。

  我们害怕寂静,怕与自己的思想独处,因此连排队等结帐时,也要拿出手机。我们害怕对自己提出意义深远的问题,我们害怕无聊。为了应付这些恐惧,我们消费毫无意义的资讯,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
  
  资讯在今日已不再属于匮乏性资源,反之,专注力才是。可是为什么你对它如此不负责任?

认知资源浪费焦虑

  研究表明,普通人每天几乎连五分钟都不会抽出来放空脑袋安静一会儿,放松下来时也总要听听音乐或者找点别的什么来做。更有意思的是,实验者让被试在实验室或者家里静静待上十分钟以上,他们会感到很难受,有的甚至宁愿接受电击也不愿这样什么也不做地坐着。这种无意识的多任务处理,是因为人有不浪费认知资源的倾向,总要找点事情来将过于闲置的认知资源利用起来。

轻度自闭症的天才

  自闭症患者往往因为大脑的缺陷而缺少对情感交流的解读能力。对人情的不解反而使他们让思想保持冷静客观。他们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特定信息的收集,整理,分类和记忆中,是最极端的信息爱好者。也许自闭症者不怎么了解自己的邻居,但他们往往对某个特定领域了如指掌。一个小男孩爱好火车时刻表,他可以整日在网上看时刻表。
  有点轻微的自闭症倾向甚至可能是成为大师的先决条件。Cowen 列举了很多可能有自闭症倾向的名人,包括牛顿、爱因斯坦、图灵、爱迪生、亚当·斯密,甚至杰斐逊和莫扎特。Cowen 考证,从福尔摩斯特别注重细节而又不怎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一点来看,他和柯南道尔都有典型的自闭症症状。
  大量的信息不能自动带来深度理解。很多自闭症患者对细节具有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他们甚至可以把一本多年以前看过的书背出来,却不怎么理解书的意思。

记录

  记下你的生活在那一年发生过的重大变化:你赢得的胜利,遭受过的沉重打击,你有过的顿悟,性格上的重大发展,你的家庭、事业与朋友圈,你的闲暇生活、精神生活与心灵世界。也许你结了婚,也许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许你决定回学校念书或中断学业,也许你被炒鱿鱼,也许你罹患了癌症或遭丧父之痛,也许你赢了乐透、买了房子、环游了世界、开创了自己的事业。无论那是什么。

能力圈

  谈到学问,与其求广,不如求深,你该致力于真正重要且触及你能力圈的内容。
  能力圈是某个你在这方面的能力远高于(或你倾全力使其高于)平均水准的领域,简单说,就是你的专业领域。
  能力圈里的事物是你所专精的,在那之外,你只了解部分。对此,巴菲特的人生座右铭是:“了解自己的能力圈,待在里面。这个圈圈到底有多大其实无关紧要。知道这个圈圈的边线究竟在哪里则非常重要。”IBM 的创办人汤姆.华生便是这种论调的鲜活明证。他曾这样谈论自己:“我不是个天才,我只是在某些点上有才,而我始终围绕在这些点上。”
  所以你该以你的能力圈为核心,严密组织自己的职业生涯。这种极度的聚焦,不仅会为你带来财富,尤其可以替你节省时间,因为你不需要每次都得重新判断哪些事该留意,哪些又可省掉。
  所有适用于你能力圈里的资讯,都深具价值;而在你能力圈外的所有不相干者,则最好忽视,否则你只是在浪费时间,并损害自己的专注力。
  能力圈为什么重要呢?因为在现今的世界里,除了极其少数的例外,你几乎只能在一种领域因专业而成功。一个人关于某项专长的知识愈丰富、能力愈强,就会愈成功。如果能够在你的专业领域里成为全球顶尖,那你就办到了,你只有两种选择:成为“专业白痴”,或成为失败者。
  “专业白痴”乍听很可怕,不过你当然也可以称它为“冠军”。听起来有吸引力多了,不是吗?贝多芬是个专业白痴,不过是个怎样的专业白痴呢?如果说到交响曲创作,他可是全世界第一把交椅,然而在他的能力圈之外,他没有任何杰出之处。毕卡索是个专业白痴。牛顿或许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但他也是个专业白痴。他在自己的能力圈之外,完全是个不中用的人:股票市场上的投机买卖,更害得他倾家荡产。
  一个精密测量出来的能力圈,会让你在判断哪些资讯该装进脑袋,哪些又该丢进垃圾桶时,变得容易许多。假若你是建筑师,你应该阅读该领域的专业书刊,必须清楚目前最新的、计划中的建筑法规变动。此外,你也该读些能让你在美学及设计用语等方面温故知新的杂志和书籍。确实,有些专业杂志真的很贵,“关系重大性”得花钱。或许你也该涉猎一些给领导者看的书刊(如果你在领导团队里),除此之外,你大可放心地忽略其他所有事。你不需要知道某国总统是否跟另一国总统碰了面握了手,也不需要知道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是不是有两列火车撞成一团。你的脑袋已经装得够满,愈往里面塞没用的东西,保留给真正需要知道的资讯空间就愈少。

思考周

  比尔·盖茨在成立微软公司之后,每年都会让自己享有两次一整个星期的思考时间,所谓“思考周(Think Week)”。他会打包一整个行李箱的书和一叠笔记纸,一同消失到一个寂静的小岛上。
  你也这样做吧,也不必非得到私人小岛上,一间位置僻静的山屋效果一样好。
  你将会享有一个不论是你的伙伴或竞争对手都望尘莫及的优势。如果你能够看出事情之间正确的,且尚未成为普遍共识的相关性,你就拥有了一种优势。而这样的相关性,你只能透过密集思考才能一窥其踪迹。

线上课程

  把一些免费(或得付费)的线上课程修完吧,其中许多课程具备世界一流水准:像 iTunes U、可汗学院(Khan Academy)、优达学城(Udacity)和 Academic Earth。如此一来,你将能理解构成这个世界之根本的机制。

远离负面情绪

  美好的生活具有哪些要素?或者換個問法:你該怎樣過生活,才能讓自己在回顧一生時,覺得它是「成功的」和「美好的」?在你還沒找到這個根本問題的答案之前,你的人生依舊只會在忙著不停處理危機中打轉。換言之:缺乏明確的人生哲學,你「虛度」人生的風險會很大。
  回顧人類過去兩千五百年來的哲學史,也就是從最早有哲學記載以來,我們會發現哲學流派之間驚人的共同點。造就一個成功的人生,幾乎總少不了「內心平靜」這個要素,過去人們會用「沉著冷靜」、「平心靜氣」或「心平氣和」這些優美的詞彙來形容之。要能平心靜氣,方法之一是拒絕有毒的情緒。所以你應該把有毒的情緒,像是嫉妒、憤怒與自怨自艾,從個人的感覺目錄中刪除,愈快愈好。
  所有明智的人生哲學都有一個根本道理:人生在世,有些事你影響得了,有些你則無能為力。而最愚蠢的事,是對你影響不了的事生氣。斯多噶學派的人(古希臘羅馬時期一個非常講究實用的哲學流派)就以一幅弓箭手的圖為象徵,一個弓箭手所能掌控的要素如下:自己選了哪一把弓、從箭筒裡抽出哪一支箭、出多少力去拉弓,而自己的弓又握得有多穩。但是從他射出箭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落在他無法掌控的範圍內。一陣風能讓箭偏離航道,箭可能在飛行中突然斷掉,可能有異物進入飛箭和目標之間,而目標也可能會移動。
  哲學家愛比克泰德曾在兩千年前提出進一步的哲學主張:「你關注的是什麼,決定你變成怎樣的人……假若你無法決定要在自己的腦袋裡裝進什麼思想與意象,別人會幫你決定。」
  想獲取智慧,我們應該「下定決心以幾個大思想家為師,並完全吸收他們的作品」,哲學家塞內卡如此建議。
  擁有自主決定何者為輕何者為重的自由,是美好人生的根本,比言論自由還更根本。每個人都有權利不讓那些以重要且創新自居的東西攪亂自己的生活,我們的腦袋塞得太滿,我們得促進它新陳代謝,讓它排毒,清除它的垃圾,而不是額外塞進更多東西。減量要比增添帶來更多效益,少就是多。

风险差异

  企业家通常在承担风险方面得分很高,同飞行员、攀岩者、摩托车车手和其他极限运动爱好者一样。女性往往比男性更讨厌风险。女权主义者在这里将会指出因果箭头可能指向另一个方向:因为社会赋予她们的那些职业,女性将更加讨厌风险。

成年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在法律上的区别。从法律目的出发,为了判断一个年轻人是否到了能够投票或参军的年龄,法律有必要对此作出一个绝对区别。1969 年,英国的法定投票年龄从 21 岁降至 18 岁(1971 年美国的法律也作出了同样的更改)。如今人们正在讨论是否要再降到 16 岁。但是,无论法定的投票年龄是多少,没有人会严肃地认为:18 岁生日的午夜钟声,会真的把你变为一种不同类型的人。没有人会严肃地认为,世上只有两种人——小孩和大人,而没有“中间型”。显然,我们都知道,整个成长期是一个长期的、中间性的历练阶段。有人可能会说,我们中有些人“从未真正地长大”。

受教育

  “受过良好教育”,令我想起彼得·梅达沃观察到:“中学以及更高级的大专教育的普及,培养了一大批人,他们通常具有很好的文学与学术品位,但其分析、思考的能力远远落后于其受教育程度。”这样的教育还有价值可言吗?这段话让我想冲到街上去与人分享——任何人都行,因为这段话写得太好了,令人不忍私藏。

智商

  常识是我们常说的智商的基础,智商这个词我们知道是由 IQ 翻译而来。我们还有一个由日文汉字形词而来的“知识”,当年曾用过“智识”。我觉得还是“智识”好,因为“智”和“识”是同类的,“知”,如果是“格物致知”的那个知还好,否则只是“知道”。
  八十年代初兴过一阵智力竞赛,类似“秦始皇是哪一年统一中国的”这种题铺天盖地,有些单位举办这种竞赛,甚至影响到职工福利的分配。但这是“知道竞赛”,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很简单的事。智力是什么?是对关系的判断。你告诉我秦始皇是怎么一回事,中国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况,问“秦始皇会怎样做?”这才是智力所在。

演化

第六感

  人类因为过去的演化历程而具备一种绝佳的第六感,能够在面对面的沟通中,拆穿胡诌瞎扯、虚张声势和说谎等伎俩。我们可以本能地辨识出想耍诡计的蛛丝马迹,除了从直接的口语讯息,还可以从手势、脸部表情以及一些紧张不安的征兆,像是发抖的手、脸红与体味一窥端倪。

哺乳动物

  人类是四千多种哺乳动物中的一种,而这对我们的心理特质具有深远的影响。哺乳动物在传宗接代上必须投入极为可观的精力,首先孕期会耗掉许多能量,而胎儿出生后如果没有得到足够的呵护、食物以及学习的机会,则多半无法存活下来。怀孕及哺乳期间的母亲,也不可能与条件或许更好的雄性进行交配——这对雌性动物是很高的机会成本。也因此,雌性哺乳动物在决定交配对象时极其谨慎,而能否取得资源则是她最核心的选择标准。也因为较高的地位在所有哺乳动物的社会里——包括智人在内——都是比较能够取得资源的保证,女性也因此倾向较为青睐地位高的雄性。以上的作用绝大部分是发生于不知不觉之中,所谓的“坠入爱河”,就是演化为这种现象创造出来的机制。

谬误

忽视统计数据谬误

  我们的大脑痛恨数字。它痛恨统计数字,痛恨基本比率,喜欢故事以及奇闻轶事,喜欢个案、人物特写以及英雄事蹟。我们会根据听到的奇闻轶事来下判断,而不是根据统计数字。

钟形曲线

  生活里充斥着有关社会两端族群的讯息,因为对媒体产业而言,这些最为吸睛,而吸睛就能赚钱。这是最基本因素。然而我们大多处于单调平凡的中间层,绝大部分人毫无惊人之处,实际上相当一般。

以过去预测未来

  人们经常认为预测未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做决定前尽量蒐集很多资料。但这就好比只看着后照镜开车,因为你拿得到的资料,写的都是关于过去。

资讯焦虑

  超过一半的美国人表示新闻让他们觉得有压力,许多人感到忧虑、疲惫、失眠。十分之一的人每小时会查看一次新闻,二○%的人称自己会“不时地”追踪社群媒体上的即时消息……这些媒体的效果如此强烈,竟会引发睡眠障碍、情绪波动以及攻击性行为这类急性压力症状,或甚至出现创伤后压力症候群(PTSD)。这种心情的改变会加剧观众本身的忧虑,即使他们所忧虑的其实与播放的新闻内容并不直接相关。

超链接

  尼可拉斯.卡尔(Nicholas Carr)的研究显示,一份文件内含的超连结愈多,人们对其内文的理解度就会愈低。
  为什么超链接使阅读效果变差?因为我们必须随时对点与不点一个链接做决定。一个人读书的时候调动的是大脑中负责语言、记忆力和视觉处理的区域;而对链接做决定则要时刻调动大脑的额前叶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
  实验表明,网上冲浪可以增进做决策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对老年人保持头脑年轻有好处,但坏处则是牺牲了深度理解。
  神经科学家发现,网上阅读改变了人的大脑。一个没上过网的新手只要每天上网一小时,五天之后他的大脑结构就会发生可观测的改变!
  多媒体内容未必是好事。实验中受试者被要求阅读一份关于资料。其中一组读的是纯文本,另一组则在文本之外还有一份配合的声像资料,可以随意选择播放还是停止。在随后的测试中,文本组在 10 道题中平均答对了 7.04 道,多媒体组只答对了 5.98 道。而且与直觉相反,文本组的人认为这份资料更有意思,更有教育意义,更容易理解,他们更喜欢这个资料。
  多媒体、超链接、时不时蹦出来的通知,严重干扰记忆力。只有有意识的短期记忆,称为工作记忆,才有可能被转化为长期记忆。过去心理学家曾经认为人的工作记忆只能同时容纳 7 条信息,而最新的研究结果是最多只有 2 到 4 条。这样有限的容量非常容易被无关信息干扰导致过载。上网时分散的注意力,不停地为点还是不点做决定,都在阻碍我们把短期记忆升级为知识。
  网上阅读的要点在于选择和过滤,我们应该学会订阅特选的博客,访问专门的论坛,从而排除无关信息。

关联理论

  我们在自己头脑里保存“指针”与“索引”,而尽可能多地将实际数据留在外部世界,留在我们的通讯录、图书馆、笔记本、计算机乃至我们的朋友圈子里。一颗人类心灵不仅不局限于脑,而且如果这些外部工具被除去了,它可能变得很无能;至少像近视的人在眼镜被拿走之后一样的无能。当然,你卸载的数据和设备越多,你就越依赖于这些外部设备;即便如此,得益于你操纵外部对象的练习,你与它们越熟悉,你就越自信能够不必依赖它们,把问题吸收回你的头脑里,并在由其外部实践所训练出来的想像里解决它们。

“不要硬挤一个点”

  在投资理财社群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不要硬挤一个点。”意思是单一资料来源(就是那个“点”)很少能代表什么。然而许多记者与媒体消费者却常常不自觉地上钩,想把“点”弄(挤)大一点,以让它看起来更具意义。总之,就好像可以从一个或少数几个资料来源,导出一种趋势一样。举例来说:一场战争爆发了,突然间,人类的历史就会被看成是一部战争史;但事实上我们较常处于和平的状态,只不过战争是可见的。另一个例子,若北韩发射一枚洲际飞弹,将会被解读为:其军备水准已与美国并驾齐驱,但这根本是胡说八道。或是:像“占领华尔街”这种事先没人料想得到的抗议行动,在声势最高时被赋予“整体社会左倾”的意义,虽然它其实不到几个月后就无声无息地收场了。或是:人们总把股市看作是多头及空头市场交替的历史,但事实上暴涨与暴跌,要比在正常范围内波动的市场少见得多。奇闻轶事并非事实真相,一个点也不代表一种趋势。

“预测的错觉”

  柏克莱大学的教授评估了时间横跨十年的两万八千个预测,结果发现这些预测的准确度,差不多就跟丢骰子的机率一样高。
  我们所无法得知预测或预言是否正确,例如“北韩将在两年内改朝换代”、“欧元区将分崩离析”、“日本将成为第一个人民平均寿命达一百岁的国家”。新闻媒体每天都用这类预言轰炸我们,而这有两个问题。首先,大部分的预言都落在你的能力圈之外,因此对你无关紧要。此外,就算你真的恰好就是专业人士,这个预测也碰巧正确,你反正也没办法影响事情发生。

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这种主张,思虑其实并不周全。巴西亚马逊州某处的一只蝴蝶轻拍翅膀,导致堪萨斯州的一阵龙卷风。我们当然可以在这个翅膀的拍动与堪萨斯州的天气之间,描绘出一种连锁的因果关系。这很容易。不过事实上,这只蝴蝶对堪萨斯州天气的影响趋近于零。可惜这个世界有好几十亿只对堪萨斯州天气的影响几乎是零的蝴蝶。主张所有一切都息息相关的蝴蝶效应是个空洞的论点。

  保罗.斯诺维克教授在一个知名的研究中,透过不断提供职业赌马人更多关于跑马的讯息,测试赌马下注的决策品质。他不仅问那些赌马人认为哪匹马会跑赢,也问他们对自己所下的评估有多大信心。结果呢?研究显示,提供更多关于个别马匹的讯息(完全是一些可想而知的资料),对赌马人下注的品质虽然没有影响,但对他们自信的程度却影响重大。他们原本应该抱持的谨慎、质疑以及谦虚,完全被这波资讯流给扫荡一空。应该周全慎重的评估,突变为斩钉截铁的认定。

認知失真

  認知感覺失真現象:對於淺顯醒目、兩極化的刺激,中樞神經系統常會過度激烈反應。相較之下,對於複雜抽象的資訊,則反應微弱,雖然這些內容對我們的生活以及對世界的理解更為重要。

平均数

  平均数不是适用于单一个体的抽象标准,和个别的案例通常也没有什么直接关联,避开它才能从事正确的分析。焦点必须放在系统内的差异,不该放在抽象的平均数之上。

社会学

“军备竞赛”

  在足球赛现场,你前面的几个观众为了要有更好的观战视野,全部踮起了脚尖,于是所有人都被迫踮起脚尖。最后除了每个人的小腿都抽筋了之外,这个举动的整体净效应是零。
  有人在大声嚷嚷,其他人就得喊得更响;一方论述得愈难听愈不像话,其他方就必须回应得更难听更不像话。其后果是:白杂讯与两极化的社会。

“地位综合征”与“习得性无助”

  社会地位低的人比较容易生病,较常受忧郁之苦,也会死得比较早。因此地位对我们的身心健康,具有重要的影响。
  尽管职场人士会哀叹自己工作时间长、事业压力大,但他们面临的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压力,还有另一种压力——“应激”。普通的压力是能控制的,尽管令人不愉快,适度的压力甚至能增强一个人的勇气。而应激则能导致死亡。
  在一项研究中,科学家让志愿者接触一种普通感冒病毒。那些成长环境更贫穷的人(以父母是否拥有房产为衡量标准)不仅抵御病毒的能力更弱,而且所患感冒的症状也更严重。
  即便是那些后来经济地位上升的人,可能也会显露出早年生活艰辛留下的持续后果。他们比那些从未受过穷的人更容易生病。变得更富有或许会降低患病的风险,因为这可以减轻那种无助感,同时让人获得更多的有益健康的资源,比如锻炼、更有营养的食物、更多的社会支持;人们不会绝对地受制于出身。但人生早期的应激影响似乎很持久,给塑造我们的神经系统带来不利,甚至可能还会加速我们的衰老。
  事实上,科学家能在几十年后看到早年生活应激的印记:在经历过艰辛的人身上,炎症标志物更多。慢性炎症会增加患退化性疾病比如心脏病和糖尿病的风险。的确,早年经历过逆境的人的端粒(位于染色体终端)似乎更短一些,这可能是加速衰老的一种标志。而且,早年的贫穷与成年后更容易患心脏病、高血压和关节炎有关联,这种关联不受目前收入的影响。
  这些差别还表现在孩子的学习能力上。对儿童而言,社会经济地位与集中注意力、忽略干扰因素的能力有关联。家境更穷的儿童,其大脑的前额叶外皮功能有差异,前额叶皮质与计划和自我控制有关。
  年轻家庭需要更少的压力、更多的教育和各种支持。
  英国流行病学家迈克尔·马尔莫特把这种现象称为“地位综合征”(status syndrome)。
  因此,导致死亡的应激的特点是,缺乏对自己命运的掌控感。研究动物的心理学家称这种类型的应激后果之一是“习得性无助”。
  不过并非一点希望都没有。当地位低的成年个体在群体中的地位升高时,它们的基因表达谱能够正常化。然而,早年生活艰辛的痕迹会因神经系统中稍稍不同的连接而存留下来。
  随着收入差距的拉大,阶层之间的流动性降低了。以某些衡量标准来看,如今在加拿大或西欧实现美国梦的机会比在美国大。虽然美国人的寿命在 20 世纪末普遍延长了,但寿命延长大部分是更富裕的人才享有。自 20 世纪中叶以来,没上过高中的人的寿命未曾得到改善。近几十年来,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白人的寿命还缩短了几年。

“部落主义”

  公开讨论经常变成仅仅只是部落主义的延伸;比起自己去钻研某种议题,用“谁也支持这点”来作为决策依据要容易得多。所以任何试图使人更容易取得深度背景资料的努力,都值得鼓励与推广。我们可以开发新的线上工具,提供适合各种知识等级的入口点来架设资讯,在线上搜索引擎旁提供背景知识键,以引导有兴趣者造访相关网页。不过除非我们现在就开始共同关注这件事,否则一切将不会改变;而我们的社会以理性方式来处理复杂性的能力,将继续衰退。

经济学

马桶

蹲式马桶虽然使用方便,但安装复杂,要堆砖砌水泥沙子。而坐式马桶虽然使用上不如蹲式马桶方便,但是安装简单,直接平地一放,管子一接就完事,因此商家极力推广坐式马桶。
以前日本人喜欢制造质量过剩的商品,导致迟迟用不坏,日本佳能 IP1180 的机器能用好几年也用不坏,墨盒经常能打几万张,厂家因此无法出售新墨盒,赚不到钱,于是后面就把这个机器停产了,改为生产 更容易坏的 IP1188 打印机,这种墨盒打印完第 1 次墨水后基本就坏,逼着你买墨盒,这样厂家才能源源不断赚钱,美国的惠普打印机故意做的更容易坏,连机带墨盒经常不到质保期就坏,逼着你买新的,这样厂家才好赚钱。
日本的传统质量过剩的电器企业大多频临倒闭,竞争不过便宜但却易坏的美国商品和更廉价的中国商品,也是同样原因。

营养学

地中海饮食

“饮食不均衡”

  在摄取精致淀粉与糖,而缺乏纤维质的情况之下,不仅胃排空速度快、饱足感难以延续,血糖也会因为糖类快速分解而冲高,此时负责拉着血糖进入细胞的胰岛素,为了回复血糖值而大量分泌,血糖随之陡降的讯息传入大脑中枢,反应就是:肚子立刻又饿了。
  长此以往的偏食,加上总是感到饥饿烦躁、疲累嗜睡或餐后情绪低迷,甚至抵抗力不足而经常生病,都可能是营养不足的迹象。世界卫生组织将这一类“热量摄取足够,却缺乏维生素及矿物质”的情形,称作“隐性饥饿(hidden hunger)”。明明吃进大量卡路里,身体却总是感觉不满足、不对劲。
  “热量足够,却缺乏维生素及矿物质”,通常就是“垃圾食物(Junk Food)”吃得太多,世界卫生组织与英国食品标准局定义,垃圾食物泛指任何含高热量,且含高糖、高脂肪(饱和脂肪与反式脂肪)或每日膳食中含盐量多于5公克的食物,例如糖果、碳酸饮料、薯条、洋芋片等。
  虽然都采用“只吃速食”为实验主轴,最后两人却收获截然不同的结局,最大关键就在于不同的“选择”,约翰不像摩根无限上纲地吃,而是维持着合理的热量及正常运动习惯。诚如世界卫生组织定义,“速食”与垃圾食物并非同义字,在“快速”供应的餐点中,除了油炸食品,还有沙拉、汉堡等等健康选项,约翰说:“只有个人选择会令我们发胖,而非速食。”
  针对“均衡饮食”,卫生福利部国民健康署有明确的定义:“每天早晚一杯奶、每餐水果拳头大、菜比水果多一点、饭跟蔬菜一样多、豆鱼蛋肉一掌心、坚果种子一茶匙。”
  餐餐蔬果必须吃够,主食以全谷杂粮为主,蛋白质来源则以黄豆为优先,接续是鱼类以及蛋类。然而翻开外食菜单,干面一碗热量是650大卡、炒饭700大卡,内容物则几乎只有大量的精致淀粉与高油高盐,日日在吃的中式饭面,事实上已经无异于垃圾食物。举速食汉堡为例,一般汉堡的热量则大多落在400大卡,其实并不高,附餐若搭配生菜,加总起来,反而可以比日常中只有寥寥几根青菜点缀的外食还健康,钠含量也少了快1倍。
  速食菜单中,唯有汉堡品项称得上营养及格,挑选顺序建议以鱼类为优先,烹调以“烤”为主,接着是油量稍多的“煎”肉,“油炸”位排最后,好比经油炸的劲辣鸡腿堡有490大卡,油脂就比嫩煎鸡腿堡多1倍。单吃炸鸡,则饱和脂肪量动辄占热量2~3成(建议控制1成以内),一时嘴馋想破戒,油炸面衣建议先去掉再吃,或至少选棒腿部位,油量略低于鸡翅与大腿,1份2支吃下去就可差3百大卡,都快是“1吉士汉堡”单位了。
  副餐的部分则建议“单吃”,否则光是喝玉米汤就已经钠超标,主餐本身钠含量也已经紧绷,主餐若再配上薯条和浓汤,钠含量注定超过2~ 3倍。
  “嫩煎鸡腿堡+四季沙拉+高钙鲜乳”组合,其实可以比许多中式外食更营养,不仅补足25%一日所需钙质、30%纤维质,三大营养素比例和盐糖用量也都很适宜。相较“辣味麦脆鸡腿+冰炫风+玉米汤”等纵欲的组合,若分别套入约翰与摩根饮食计画里,连吃1周后确实两人体重就可相差达1公斤,更别提油脂与盐糖在体内肆虐时,摩根心血管压力与精神状态多不好受。

投资

投机买卖谬误

  投机买卖论点说人可以拜新闻消费之赐来致富。
  如果你是那个抢得先机的人,例如第一个想到德黑兰的示威抗议会引发油价上涨这种因果关系的人,你就可以借由所谓的期货买卖来大赚一笔。然而“你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是不可能的。有成千上万个宏观交易者以在这种可能因果性上下赌注来消磨时间。等到你打电话给你的交易员,吩咐要买进石油时,通常为时已晚。再加上每一笔的买入,都代表有人刚好持相反立场想卖出。亦即当你赌油价会上涨,因此买进一张有价证券的同时,就有某个人把它卖给了你——某个合理地押油价会下跌的人。而且这个人也研究分析、琢磨思考过。想利用地缘政治的变动来谋取利益,是极为困难的事。财神爷或许偶尔会眷顾你,但我从未认识一个能长期(超过十年)以这种方式赚钱的人。即使是像查理·芒格和华伦·巴菲特这样的投资家,都劝你打消这种念头。巴菲特说过:“我应该要指出,在先知的墓园里,为那些宏观预测者保留了一大堆位置。”
  在有关某企业的报导正透过全球光纤电缆快速传递的那一刻,它的影响已经反应在股票价格上了。专业交易者的动作永远比你快一步。如果你相信自己因为彻底地研读了报导,所以会比那些专业交易者更了解世界,那你可就糊涂了。投资银行、贸易商行以及基金经理人,拥有动辄由几十个,甚至经常是上百个经济专家组成的团队,他们不仅跟你一样聪明,还整天除了忙于全球宏观思维之外,没其他事可做。这个领域可是他们最在行的能力圈,对此,他们不仅会动用昂贵且专门的讯息来源,还有自己的研究。不管你读多少份报纸,都无法跟他们相提并论。可是如果你放弃新闻消费并能独立思考,或许还有点机会。对于关系到金钱的决定,新闻是个很糟糕的参考依据。
  节录伟大的投资理财作家葛兰碧在一九七六年说过的一段警语:“交易员及投资者经常因为相信新闻甚于其他依据,所以更常做出错误的决定。他们受新闻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致竟迷失在资讯迷宫中而看不到其他聪明的投资者在做什么……新闻是某种给失败者看的东西。”“新闻对精明的投资者也同样重要,因为他们了解新闻在市场游戏中扮演什么角色,而且通常也能在新闻的保护伞下,更有效地行动。他们知道新闻会误导这场游戏中的对手,在精明的投资者想买入时进行抛售,并在精明的投资者认为整理时机已到时反而开始买进。因此作为一个市场辅助工具,新闻在让人成功玩股票这方面的价值,实在很有限。新闻通常是给失败者看的东西。比起引导,新闻更常在误导;它制造错估时机的恐惧感,这煽动人在错误的时间点卖出,让人怀抱希望,然后又在错误的时间点买进。”

  关于那三个阶段:我对自己在股票投资这个相关领域的行为上,观察到一种类似的过程。我曾经每天,有时候是每小时,都会去点开我 iPhone 上的股市 App。现在或许有人会说,股票市场的变动要比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更重要一些,因为这关系到你辛苦赚来的积蓄,尤其是关系到你的老本。然而有一天我突然明白,我的行为不仅太过极端,还根本是枉然。身为一个非专业投资者,我对短期的市场波动其实并不感兴趣。我买某支股票,是基于它十年或二十年的长期发展趋势。所以为什么我要去关心今天的股票是涨了或跌了一个百分点?再加上我们在衡量损失时的情绪强度,是获利时的两倍之多,也就是所谓的损失厌恶(Loss-Aversion)。只因为股价短时间内在一个中间值上下振荡,或许在当天的第一个小时上涨,然后第二个小时下跌(此时的情绪反应强度是双倍),结果整个情绪的净效应变成负值。参透了这点之后,我开始克制自己一星期只点开那个 App 一次,就在每个股价收盘后的星期五。刚开始时,我得极尽全力地自我克制,才能阻止自己的手指去点开那个 App。不过两个月之后,那股冲动就沉睡了,我不需要再浪费我的意志力。现在甚至有某些星期,我会完全忘记去看股市的动态。换言之,我达到了第二阶段。至于第三阶段——对股市产生厌恶感,我猜那是我永远都到不了的境界。

辩论

“观察时局”


  有一个对新闻节食看法较尖锐的反对意见,叫做“观察时局”的论点:假设现在是一九三八年,你是犹太人,住在柏林。那些拒绝收看新闻的犹太人,很可能因为无法评估正袭卷而来的纳粹主义的危险性,而让自己与家人的生命陷入危险中。反之,那些每天消费新闻的犹太人,则能及早辨识出危险,所以可以及时因应。所以知道最新的消息是攸关性命的。


  问题在于:这并没有经过科学实证。没有人评估过存活机率与新闻消费之间的关系。
  如果我们推测当时德国境内几乎所有的人(包括犹太同胞)都像今天一样消费新闻,然而却还是有六百万个犹太人遇害,这可支持不了新闻具有让人看清局势及保护作用的说法。
  在一九三○年代,即使有人真的彻底拒绝了新闻,眼前正在发生的事还是显而易见的:新的法律颁布、犹太人开的店被砸、位居高层的犹太人被撤职、反犹太宣传四处可见。迹象就在那里。或许只是基于某些个人的、有时很容易理解的原因,因而缺乏决心与魄力。
  “观察时局”的论点根本不成论点,假若我们的社会又再次进入黑暗时代,你会看出那些迹象的。